扶苏

【戬独】神途（五）

第一卷：为奴

08

玉帝似乎对杨戬的行动有所觉察，这几日一直将他拘在身边侍奉、寸步不离。杨戬边伺候两位边思索对策，若是玉帝真的知道了什么，不可能不关押他问罪，而选择时时带在身边。

这便说明玉帝并未掌握直接证据，只是心生怀疑。杨戬此刻唯一能做的，就是按兵不动。待玉帝心中这点疑虑渐消，再求脱身下界。

杨戬兀自在心中盘算，却不想这日刚过了晌午，本应如他计划将消息被动传递给天蓬的天奴带回来一个令他震惊万分的消息：天闸已开，弱水下界了。杨戬的一颗心被惊异攥紧，他想不通究竟是哪里出了漏洞？弱水真的下凡了？那哪吒呢，他又怎么样了？

杨戬哪里知道，心怀疑窦的天奴并没有直接去天河畔放水，而是又回了天蓬元帅府。他假意质问天蓬，说玉帝发现印玺有假。天蓬自然不认，就任由天奴去搜，果然在府库内发现了真的帅印。

尔后的事情，自不必再说。

弱水真的下界了。

玉帝极为高兴，赏杨戬下去歇息了。心急如焚的杨戬赶忙下界去寻哪吒，可是诺大的府邸中哪还有什么哪吒？这里四处水波涛涛，整个城镇都淹没在滚滚浪花中，一个人都没有。且水声浩浩，有愈演愈烈之势。

而就在杨戬在凡间焦急找寻哪吒之时，天奴来到了关押杨婵的小屋。

杨婵连日来忧心哪吒，茶饭不思。此刻脸颊凹陷下去，眼带乌青，衣衫也不似往昔整洁。饶是如此虚弱，杨婵在见到天奴进屋时仍迅速调整状态，坐在床边冷了眉眼望向窗外，并不看他。

“杨姑娘，近日可好啊？”天奴不去理她的冷落，径自笑着问好。

“杨婵一切都好，不劳某些奴才费心。”

天奴在是玉帝和王母身边的老人，也算是位高权重，生平最恨别人说他是奴才。杨婵此刻踩到了他的痛处，天奴如何肯罢休？正要发作，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又堆起了笑，“若是说我是奴才，那连奴才都不如的你那二哥……”

杨婵猛地起身，啐道，“呸，你如何能与我二哥相提并论？”

天奴仍旧不以为意，绕到杨婵身边，继续道，“是啊，我们这些人怎么能与你那开天闸、放弱水、淹死哪吒的好二哥比较呢？”

“你胡说！”

天奴又在杨婵周围绕了一圈，得意道，“我可没有胡说，你现在自由啦。多亏了你那救妹心切的二哥，我现在是来放你出去的。”

天奴说得头头是道，欣赏够了杨婵此刻脸上的复杂神情才转身离去，留下杨婵独自杵在敞开的房门前凌乱。

杨婵被这四面八方涌来的震惊击得跌了一跌，即刻爬起，踉跄着奔出门去。她自然是不信天奴的那番挑拨离间之词，可如若不是哪吒伏法，自己如何能毫无阻拦地在这天庭内一路狂奔？

她要去找到二哥，她要去问个清楚。

09

且说杨戬在凡间一连找了数十日，除了满眼的狼藉，仍旧一无所获。又生怕玉帝传召，只得先行回天再做打算。不想却在南天门外正遇上跌跌撞撞的杨婵。

杨戬急忙赶去扶住虚弱的妹妹，见她形容枯槁，心疼得几欲僵住。正要伸手去拢她额前散乱的碎发，却被杨婵一把拉住，听她焦急地问道，“二哥，弱水真的下凡了吗？”

杨戬沉默不语，不知该如何回答怀中显然虚弱至极的妹妹。

看他如此表现，杨婵的心沉到了谷底，身子如受重击地发抖。半晌，死死捏住杨戬的手腕，她的眼睛闪着希冀的光芒，像是在抓着什么救命稻草，“二哥，你告诉我，这一切同你没有关系，对不对？”

杨戬嘴唇紧闭，身躯猛然一振：如何能说是没有关系呢？若不是自己一时出错，事情根本不至如此。

杨婵的心越来越冷，默了半晌又从他怀中挣扎着起身，双手不住地拍打着杨戬的肩头，大叫道，“二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哇！你还是那个三界少有的大英雄么？你看看你……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啊！”

语至最后，声嘶力竭地嘶吼，

“二哥，我们不能为了自己一家的团聚，而害了凡间千万无辜百姓啊！”

杨戬脸色煞白，任由她哭叫拍打。喉咙如凡间生锈的铁链一般，呜咙呜咙，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心尖上更是长满了碎瓷片，直割得他痛不欲生。

杨婵哭得没了力气，胡乱抹了几把脸后骤然站起，举步欲走。

杨戬急忙去拉她手臂，“三妹，你要去哪儿？”然后，他听见了妹妹冰冷彻骨的声音，“救哪吒，保百姓，降弱水。总之，杨婵不会享受这牺牲他人来换取的虚假安宁。”

不等杨戬开口，杨婵就运了法力挥开杨戬钳制她的双手，飞下凡去。

而杨戬哪能容自己这唯一的妹妹只身犯险，再顾不得什么惹怒玉帝，循着视野中杨婵那一抹纤细的黄影，紧跟着下了凡尘。

tbc

笔者：三妹三妹～快回来～

放心，角色没崩坏，事件使然，下章有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