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独】神途（四）
第一卷：为奴
06
灵霄宝殿风波后，杨戬便一直忧心忡忡、焚在五内。三妹虽然人可平安，可不知在玉帝手上又要承受多少苦楚，而哪吒兄弟更是危在旦夕。
玉帝一言定人生死早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不知他如今会采取什么方法对付哪吒？想到这一层，杨戬强压住心中焦虑，决心从天奴身上下手。一来天奴是玉帝王母的亲信，哪吒之事必然经他之手。二是玉帝绝不会在杨戬面前展露分毫，天奴为人市侩，又喜逞口舌之能，从他处入手，定能有所收获。
经此盘算，杨戬心中略略安定，当即加快手中活计，拎起一个拖把，往瑶池方向打扫。
玉帝王母此刻已经歇下，只留天奴在瑶池畔打点一众事宜。
趁着天奴在和侍从低声交谈之时，杨戬摸到了殿中的玉柱后身，这天庭里的一应器具摆设尽显奢华，这玉柱更是高耸粗壮，足够杨戬躲藏。
他在柱后侧过头，竖起耳朵，只听得天奴语带得意吩咐着手下，“事成后，你便速速赶回。”
那侍从连连应下，脚步声起。
天奴又拦住他嘱咐，“此物事关重大，陛下急用，万不能有所闪失。”
近侍又郑重保证，从天奴手中接过了圣旨，匆忙出殿。
杨戬在天奴背对自己时倏地摇身一变，化成一只轻盈小巧的白蝶跟在侍从后面。
那侍从步履匆匆，疾行到天蓬元帅府。为防天蓬元帅察觉，杨戬在侍从站定后便依附在他背上的白色衣褶里。
玉帝平时甚少有事吩咐驻守天河的天蓬元帅，此刻天蓬听殿外的传旨声大感意外，急急踏出府门去迎传旨的令官。耳听那侍从朗声宣旨，“陛下有令，着天蓬元帅即刻交出帅印，不得有误。”
此话一出，天蓬更是吃惊，呆了良久，不知是何处惹恼了玉帝，软声委婉询问，“天蓬可是犯了什么错处？不知陛下要这帅印何用？这印可号令弱水外的一众天兵，陛下令我驻守弱水时曾严令臣保管好它，如何能轻易交与他人？”
“元帅并无错处，陛下心思岂是他人轻易揣测？兴许只是一时兴起，拿来把玩。元帅不必过于紧张。”这侍从妙语连珠，又道，“小人也是奉陛下亲旨，元帅还是早些交出，我也可以快些回去复命。”
天蓬接过圣旨，仔细检查，确定了此事确为玉帝交代。他虽心有疑虑，可又不能违抗玉帝的旨意，只得将装有印玺的黑纹方盒交与来人。
杨戬在衣衫里径自沉思：侍从刚才一番妙语连连显是受了天奴指示，却不知玉帝要这帅印做什么？帅印……天河……弱水？
冥冥中有一条线将这几个词语一一串联，杨戬心中大惊：他是要开天闸放弱水，淹死哪吒！
思及此处，杨戬惊得背后冷汗涔涔，正欲以变化之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界通知哪吒迁居别处。刚一振翅，耳畔蓦地响起师父的话来，“唯有大爱方能给人以力量，你必须去体悟。”
这是杨戬上天前，玉鼎真人对他的殷殷教诲。真人初时听得杨戬救母的结果，恨铁不成钢地连声怪他糊涂。直拿蒲扇去敲他的头，说他的委曲求全只能拖得一时安稳，他没有爱的力量，最终只能归于平庸。
虽然嘴上连声斥责，玉鼎真人却始终没有抛下他这个徒弟，送杨戬离开时还不忘嘱咐他有事就来玉泉山找他，更是教导他用心去体悟大爱。
杨戬当时还沉浸在瑶姬的险死还生中，只道母亲活着就好，对师父的这句教导并没有多大感触。谁知却在此时响在他耳畔，盘旋不绝。
此刻耳畔听得师父这一句殷切教诲，杨戬迟疑少时，他开始思索：大爱究竟是什么？他又该如何去做？
下界通知哪吒迁居固然可以解他危难，如此一来弱水也必将下凡。他也可以现在截下侍从，阻止弱水出世。可一旦被玉帝发现，他连日来的求全便是都白费了。
思虑片刻，杨戬心中主意已定。他甘冒风险去选择第二种方式，他想试着去体悟师父说的那种大爱。
白蝶振翅而飞，待侍从路经无人处，杨戬迅速化作人形，从背后将他击晕过去，又拖到角落用额间神目扰乱了他的记忆。
取走侍从怀里的黑纹方盒，杨戬即变作了与眼前人一般无二的样貌，施施然拐出角落，去寻天奴复命。
07
接过侍从手中的盒子，天奴放在手里掂量，点头赞许道，“你做得很好。”又拍拍他的肩膀，低头正待打开检验，余光忽然瞥见侍从一错不错的目光，心中疑惑渐生。
天奴面上不动声色，打开方盒假意探查，满意道，“不错，正是这个。你辛苦了，回去吧。”侍从弓身称是，急匆匆地出了瑶池。留下身后低头沉思的天奴。
杨戬从天奴处回来便趁着无人，将印玺放回了天蓬元帅府。他所呈给天奴的大印不过是法术幻化，只因有天眼加持，常人无法察觉异常。
假印玺不能开启天闸，待到他们发现事情有失找到天蓬头上时，知道玉帝意欲放水的元帅必然不会再上交。若是再于朝堂上揭露玉帝置万千凡人于不顾的行为，必能引起群臣进谏。
到时玉帝自己方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定然不会再追责于元帅。如此借力打力，也可以为杨戬拖延出通知哪吒的时间。
杨戬的计策已经可以算是十分周全，只是他忽略了天奴的多疑，这是他上天以来犯的第二个错误。
tbc
笔者：其实要是司法天神来的话肯定能耍得所有人团团转，现在没有后援没刷副本的小二哥还差点意思，诸位多担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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