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戬独】神途（十一）
第二卷：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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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神战场回来后，杨戬忙于处理积压的重要公文时，川蜀所辖的清平县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清平县三面依山，一面临水。其山以背靠的青城山为最。而溪水蜿蜒曲折成环抱之势，隔开了其所依傍的三座矮山，将这个民风淳朴的小县城圈在了清冽碧波之中。因为邻近水源，城中百姓的生活用水有了很好的保障，不必从路途遥远的省城运送，多年来自给自足。青城山上物产丰饶，土地肥沃，百姓常涉水而去、采桑种植，间或培育药材土产，如此数百年，人人生活安定和乐，实属当世之桃花源。
近几十年来，清平县却不似往昔那般太平。
五十年前，正是在这碧波粼粼的溪水旁，有个身着青衣的妙龄美少年自称是这水中的河伯，向百姓展示其操波控水之能。百姓大感惊异，以为此法神乎奇迹，非水中河伯不能。遂对其深信不疑。因多年来对溪水哺育的感恩，同对这少年所通法术之畏惧。数十年间凡少年开口索要的物品，无不是按时缴纳，多多益善。
可这一次，河伯却点名要了县城中的绝色美女赵莹，扬言要在六月初八娶其为妻。这赵莹是县城中颇具美名的药商之女，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早在出了娘胎就与当地的书生世家定了娃娃亲。赵莹与这书生张氏是情投意合，两小无猜，眼看着就要在下年嫁娶，却不想一朝被这河伯点名求娶。
赵家人平日乐善好施，广结善缘。百姓也十分喜爱这家知书达理的姑娘，便想着去跟这河伯商量一番，盼望神仙能网开一面，或是换个人选。谁知这河伯一听当即色变，非赵氏不娶，若是不能按时娶亲就要让清平县当世无存，又施法溺没来往运输的船只以做警示。城中众人惊惧之下，只好如时准备婚嫁。任由那赵家姑娘百般哭闹，也没有人能够改变。
这日风和日丽，正是六月初八。
喜轿中日日以泪洗面的赵家女一改往日哀戚之态，在一片吹吹打打的欢送声中，眉眼弯弯地等待新婚。众人依照河伯的指示，将大红喜轿抬到溪水畔后各自离去。赵莹又笑着送走年迈的父母，独自坐在轿辇里等候夫君。
不多时，水岸青光漫天，连人带轿眨眼之间就进了水中的幽深宫殿。
这宫殿里，四处点喜烛贴红字，就连床榻上的喜被也是明艳的正红色。显然，这河伯为了娶亲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赵莹把右手搭在河伯左腕，跟随夫君的指引坐在了鸳鸯绣花的喜被上。美人在侧，河伯却不急着与她行鱼水之欢，依照凡间婚庆的习俗礼仪喝过了合卺酒，撒过喜糖后才不急不缓地将新妇的盖头掀开。
赵莹眼似星辰，脸若桃花，娥眉弯弯，娇羞无限。光洁的额头在烛火的映衬下闪着鎏金色，一时灿若明霞，幌得河伯睁不开眼。
河伯眨眨眼睛适应了一阵，执起她柔若无骨的一双手腕，低声轻唤，“娘子。”
赵莹朱唇轻启，身子朝着河伯的方向轻轻移动，娇滴滴地回道，“夫君。”
河伯沉醉在眼前女子姣好的容颜中，又深深吸气，感受着娇妻如兰的吐息，意乱情迷间听得新妇柔声询问，“夫君，妾身美吗？”
河伯连连点头，痴笑道，“当然！”
赵莹听了他这句夸赞，双颊绯红，丽若春花，续道，“夫君官至此间河伯，术法精深。妾身与君，可称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了。”
她这话极是讨好，河伯却有些不屑，“河伯这芝麻大的官职算得了什么，为夫我昔日在灵霄宝殿前供职时，天庭的托塔天王都得敬我三分。”
赵莹以手掩唇，惊呼一声，赞叹道，“夫君神威！”俄顷又撅起小嘴，眼神疑惑，“既然在天庭那么好，夫君怎么到凡间来了？你可不许欺负小女子见识浅薄，就来哄骗于我。”说罢背过身去，不理会他。
河伯听她不信，大手一伸揽在新妇手臂，又将下巴抵在她肩头，从背后将妻子圈在怀里，柔声道，“岂会有假？你若不信，改日我带你去天上见见世面。”
赵莹听他此言，眼波流转，嘴角轻扬，喜道，“那就这样说好了，你可不许骗我。”
河伯的鼻间萦绕着娇妻身上的清幽香气，只觉自己这妻子清雅出尘，不似凡间其他女子 身上飘着劣质刺鼻的脂粉气。
河伯嘴上连连允诺，在这丝丝缕缕的清幽体香里渐渐沉醉，搂着娇妻就势躺倒在温热柔软的软塌上。神魂飘荡间，焦躁地解开自己的衣带，正欲行些亲热之事，却不曾想，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斜插进了自己的左侧肋骨，鲜血如注，将身下的大红喜被浸染得黯淡许多。
“三首蛟，你再仔细看看我是谁？”
说话的声音清冷如霜，显然是个男人。三首蛟变回原身，耐着剧痛抬眼看去，身上哪还有什么娇滴滴的新婚妻子。眼前人着一龙纹黑衣，额间流云闪烁，星眸里渗出一层薄怒，不是杨戬更是何人？
22
原来，杨戬自任川主之初，便给这蜀地的许多人家施了消灾解祸的符咒。凡遇危难之事，只要诚心祷告，他即便人在天涯海角亦自有所感应。
那日他正在杨府处理公文，耳畔就凭空响起了这赵家姑娘哀婉至极的哭诉。杨戬自己设置阵法时诸多考量，为防凡人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叨扰，这符咒是非有无妄之灾不会应验的。
杨戬知事情危机，当即放下手中公文，闪身追符而去，如此才及时救下了正欲上吊的赵莹。听了赵莹哭叫着讲述河伯娶亲的原委，他即刻想到此间必有妖孽作乱。
这附近受封驻地的河伯实是个不过百岁的女子，又何来娶亲之说？
察觉有异，杨戬便化名赵昱，跟这姑娘推说是本家，又是修真之人颇晓武艺术法，见此横祸，理应尽力。遂顶替赵莹走上轿辇，来到这河伯居所一探究竟。
没成想，待掀开大红喜帕，施法隐了神目向那河伯望去，竟看到了俊美皮囊下的三首真身。
还是个老熟人。
tbc
改编自《都江堰功小传》：“二郎为李冰仲子，喜驰猎，与其友七人斩蛟。又假饰美女，就婚孽麟，以入祠劝酒。”
胖蛟：喵喵喵？？裤子都要脱了你告诉我是个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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